避雷针

1、前情提要：诗赋不成转攻策论，王母难当改作鹊桥。秋风一夜杰希葬花，长亭送别英杰借马。

2、文笔和ooc的问题就不说了，反正也没进步【哭唧唧】。

3、第一个井号后面的部分慎看，可不看，对整体剧情影响不大。

4、带一点点方王？

5、架空，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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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路过那城西大街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卖首饰的珍宝阁门口人头攒动，不远处停了座轿子，四周都是用粉红色的轻纱围着，一阵风吹过来，那香气简直能飘到十里外”微草书院内，梁方绘声绘色地说着前几天出门撞见天香楼的花魁娘子出来挑首饰的韵事，讲到这里他闭上眼睛露出陶醉的神情，鼻翼一瓮一瓮，仿佛还能闻到那香气似的：“我就停下来挤到人群前头，不多时花魁出来了，穿一身银红蝉翼纱的衫子，挽着堕马髻、鬓上斜插一朵牡丹，那个眼神，你们知道什么叫‘烟视媚行’吗？知道什么叫眼神带钩子吗？那个腰身……啧啧啧”微草众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加之这些年一直都专注学习从未出入过烟花之地，此时听梁方描述京城花魁，都觉得好奇又向往。

高英杰路过时，就看到他们脸上俱是心照不宣的暧昧神情，他倒真是对花魁没什么好奇心，勾着头就想悄悄过去。

可那些人哪肯放过他，“新科举人过来了”“小杰中了举人不会就和我们生分了吧，苟富贵勿相忘啊”，丙子年的会试王杰希让高英杰去参加了，其他人则被认为火候不够没有报考，高英杰也不负众望中了举，此刻听到同窗叫自己，便不好再装傻。

“小杰，别说哥哥们说好事背着你”肖云大大咧咧地拍着他的肩，一副“有福同享”的模样。梁方就继续说道：“那花魁身边跟着四个丫鬟，也都是绮年玉貌的佳人，她们经过我身边还冲我笑了笑”，去年柳非被父母接回家了，现在微草书院都是男子，现下老师们又都不在，大家言语间都十分放肆，纷纷笑话梁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好歹也是见着天鹅了”梁方不服气：“到了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这句话他声音压得极低，脸色也有些变化，大家便知他说的是那种男女之事，纷纷起哄。

高英杰尴尬得不行，偏偏被众人围住，脱身不得，偏偏周烨柏还要拿他做筏子：“英杰，怎么从没听你提过哪家姑娘呀？”

“我……”高英杰大窘，他向来恭谨守礼，性格又腼腆，连和卖菜的大姐说话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的，更不会在背后议论人家了。

“小杰，你今年也十七岁了吧，就从没想过那种事？”梁方也来凑趣。

高英杰脸上一红，他虽然心静，又不是出家人，年轻人这种事情怎么禁得住的。大家窥见他神色又是纷纷起哄，问是哪位佳人入了这少年才子的梦。

“只有一两次而已，是……是巫山神女和洛神”高英杰被逼到这份上，只得豁出一张脸去，下定决心此番过后见到他们要绕道走。

“哈哈哈哈！”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英杰你是不是念书念傻了，这可真真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了”“你这书呆子的样子，将来如何讨得到老婆？”

高英杰欲哭无泪，自己都老实交代了，为何还不肯放过他？他本就于这种事上兴趣缺缺，成亲什么的还早着呢。众人还要再打趣他，却听到外面邮驿喊道：“高英杰，你有杭州的信！”高英杰忙叫道：“来了！”借着这个机会跳起来落荒而逃。

剩下几个青年见没了取笑对象，很是没趣，怏怏道：“英杰怎么老有杭州的信？”这里面刘小别跟高英杰又好些，知道些原委：“是一帆的信吧。”

“原来是一帆啊”其他人并不关心昔日没什么存在感的同窗。

“看英杰兴冲冲的样子，知道的是一帆来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媳妇写的信呢”不知谁打趣了一句，众人又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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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之秋，七月既望，月凉如水，照地如银。

高英杰独坐在院中，神色郁结。

他自幼于诗词上天赋过人，四岁那年中秋，城中几位青年才俊在他家办诗会，一人诗中有一句“月色如霜泻中庭”，被人指出霜字用得太滥，泄又未免不雅，因月色朦胧不若日光耀眼，需将“霜”改为“纱”、“泻”改为“满”才好；可前者又简称“纱”无法表现月光颜色，“满”亦不符国人中庸之道，而两边的支持者人数也是分庭抗礼、争执不下。乳母抱着高英杰路过正好听到此节，高英杰便停下，指出唯有“水”既能表现月光粼粼之意，又有轻灵飘逸的美感，而“沁”字温柔中不失活力，润物无声，众人皆以为妙，加上又想讨好他家，自此“神童”之名就传了出来。

待到他六岁上了学堂，系统学习诗赋，天赋更加让人惊艳。十二岁那年，连名动天下的“诗中魔道”王杰希都亲自上他家想收他为徒悉心教导，这些年进益也是惊人。十七岁参加会试即得中第七名，也是相当出众的成绩。

可他在次年的会试中便名落孙山了，此后更是再也没有像样的诗词流出过，尤其是今年，从开春到现在，更是一笔未动过，结合他年幼时盛名，许多人便有了伤仲永之叹，认为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难道我真的江郎才尽了吗？高英杰毕竟年龄不大，听多了这样的话，难免有些介怀。他抬头，将杯中酸梅汤一饮而尽。“可惜院中严禁饮酒，否则我定‘会须一饮三百杯，与尔同销万古愁’”高英杰举杯对月亮说话。

“英杰，你在喝酒吗？”月亮自然不会回答他，说话的是王杰希。

“不不不，院长，酸梅汤而已”高英杰忙解释，虽然这两年他诗词上没有任何进益，王杰希依然把他当做最出色的学生看待，他也不想让院长以为自己是那种不守规矩的逆徒。

“没关系，我这里有酒”王杰希却不以为意，再一看他手里果然捧着一坛酒，又从袖中掏出两个白瓷酒杯：“有诗无酒，不为诗人，世人皆道‘有泉有月可销忧’，今日月明，我这酒是上好的惠山泉，四角俱全，你我师徒二人可以畅饮一番。”

“可……”高英杰想说可院中不让饮酒，话刚出口才想起面前这位是院长，便不再言语，加上确实愁绪满怀，便接过王杰希斟满的一杯酒，仰头全喝了下去。

“好……辣！”高英杰从前在家中也曾喝过酒，都是添了各种花果所酿的蜜酒，甜甜的和糖水也差不多，这惠泉酒虽说入口也绵柔，咽下去方知酒劲厉害，喉头似刀刮，腹内如火烧。

“悠着点喝”王杰希笑道，看着他的目光柔和。又犹豫了一下，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你看看这个。”

高英杰依言打开，见里头用蝇头小楷写了篇讲农田水利的策论，读完后王杰希问他意见。

“我于策论上没什么了解，不过这篇文章条理清晰，且有自己的见解，感觉还挺不错的”高英杰道，又问院长为何给自己看这个。

王杰希道：“你再仔细看看”，于是高英杰又看了一遍，终于发现这篇文章里所有的“杰”字都少一点，而“希”字则多出两笔，这显然是为避尊讳，可微草书院中想来没有人能写出这样的策论，所以这个人是……

“一帆！”高英杰眼睛亮起来。

王杰希点头，道：“这是前两日叶修寄给我的”。

“叶修？”高英杰疑惑，他当然知道这位三元及第的大才子，却不知和乔一帆有什么关系。

“之前一帆离京，其实是跟着叶修去学习了”王杰希有些歉疚，自己瞒了学生这么多年。

高英杰却没有别的心思，只觉得为好友感到高兴：“想不到一别经年，一帆进益到了这种地步”他又看了看：“连字体都有些变了”，这几年他们通信频繁，倒是没太注意过笔锋神韵上的变化，此番看到这篇文章，再想起从前乔一帆的作业，感觉大不相同。

“从前一帆在微草过得不开心，性格也谨小慎微，写字也束手束脚；如今他在外历练，心境大不相同，自然也体现在字上了”王杰希道。

高英杰点头称是，随后又神色黯然道：“院长，若论才华学问，您也不会比叶修前辈差，可我这两年蒙您悉心教导，却是……我愧对您，让微草书院蒙羞了。”

王杰希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英杰，你今后也想在微草当老师吗？”

高英杰一愣，他虽爱读书，对微草亦有很深的感情，却没有想当老师的念头。

“如果不是，你就不要说自己对不起微草”王杰希正色道：“读圣贤书，因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吟诗作赋一为抒己怀、一为启民智；你现下也快到弱冠之年了，若是还想着读书是为取悦老师、为书院扬名，而去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就未免有些狭隘了。”

 “要记住，不管身在何地、所做何事，都要心怀天下；若是为别人的眼光而做事，做什么也没有意义……”王杰希道。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高英杰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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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杰，你看天上的月亮”王杰希自己喝了一杯，道。

高英杰依言，十六日是满月，如水如银，几朵轻云蔽之，如着霜裳。

“你看到的是微草的月亮”王杰希道，高英杰不解，天上天下，难道不是共这一个月亮吗？

“你看过边关的月亮吗？塞上的夜空是龙胆紫色，映着城墙，墙上好几处被血染成暗红，月色好时你甚至看得到河边的白骨，无人掩埋，不知道在那里躺了多少年；不打仗的时候胡汉常有宴饮，胡姬赤足跳舞、弹琵琶；等到宴会结束了，人都散了，喝醉的人躺在篝火边唱自己家乡的小调……”那时候方士谦给他烧了一只塞上常见的陶埙，结果烧制方法错了，根本吹不响。王杰希饮下一杯酒。

“秦淮河的月亮是蔷薇的颜色，被画舫上的灯笼和歌女的衣裙染就；烟笼寒水月笼沙，六朝金粉，笙歌繁华；夜色下你看不到河水流动，时间在那里都像静止了，人们忘了从前，忘了以后；但是歌声和琴声是流动的，像风一样飘出很远；裙摆和披帛是流动的，像云；银子更是像水一样流出去，太平盛世莫过于此……”那天方士谦指着对面船上弹琴的花魁，说她下巴上有颗美人痣，自己说没有，两个人趴到船头去看，最后一起掉进河里，病了三天三夜。王杰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在半山寺庙，冬天下了好厚的雪，银装素裹，月光照在雪地上像一面镜子，亮得人眼睛疼”王杰希说着揉了揉眼，仿佛又见到那映着寒光的白雪似的：“半夜里会有山猫跳进山门，不凶，也不怕人，你把吃食放在一旁，它大大方方过来吃，吃完也不走，往炭盆前一躺就睡，挠它肚子还会打滚，真真是佛门清净地，畜生亦通人性……”有一次方士谦说他大小眼不吉利，要出家方能避祸，居然趁他睡着剃去他一缕头发，自己发现后抓着他也剃了他一半头发，后来他们三个月没敢下山，在寺庙里养头发，真过了一个春天和尚般的日子。

还有洱海的月亮、洞庭湖的月亮、贡院里看到的月亮……都是两个人一起看到的月亮……

高英杰甚少听到王杰希说这么多话，便是上课时都不曾如此健谈，随着他的讲话，高英杰心里忽而悲切、忽而凄清、忽而心旌摇曳……仿佛见了那景似的。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现在反而忘了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这样浅显的道理，整日将你们拘在书院。你写不出诗，不是因为你才思枯竭了，而是你没有见过那些情景，又不愿拾人牙慧，拿前人所书凑数，所以才不写。这是我的过失呀”王杰希叹息。

“明天我们出去走走吧”王杰希对高英杰道：“早些休息”，随后起身离开，连酒杯都忘了带走。

高英杰此时犹陷在各种情绪里不能自拔，王杰希走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看到酒坛还在石桌上，便给自己斟了一杯，继续和明月对话。

“月亮啊月亮，有时候我真羡慕你。阴晴圆缺，总归是你自己的事，不由人摆布，我们的悲欢离合却不能自己做主。”

惠泉酒色如琥珀，亦如月色，高英杰再饮一杯。

“阴晴圆缺如何变幻，总有人赞你，人却不然；你风光时有多少人捧你，失意时就有多少人看你笑话。”

酒坛高约莫六七寸，口小腹大，看不到里头的酒，还剩了个底儿。

“月亮你有千里眼，此刻你看得到一帆吗？我们快四年没见了，他还和从前一样瘦吗？他握笔的位置总是有点低，经常蹭一手墨，现在改过来了吗？一帆……”

酒醉的人第二天不会自己前夜说过的话。

“愿逐月华流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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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1、没看第一个井号的亲也可以略过这一条，我之前看过一个科普说春梦对象和性向无关，和感情也无关。一开始也考虑过让小高梦到小乔，可是又感觉那样好俗，虽然我本来也很俗，但是后来考虑的小高这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小乔的感情虽然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加上这种感情处在“意淫”而非“皮肤滥淫”的层次，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对象是传说中的女神而不是隔壁王姑娘之类一方面是想表现小高目前没有感情归属【他自以为】，没有寄托那种感（xing）情（yu）的对象；另一方面想体现小高是个书呆子饱读诗书并且很走心；还有一个原因是人类总有点不可言说的想和高高在上的神祗发生点什么的心理，这点看很多中外传说都看得出来。之所以选择巫山神女和洛神，是因为这两个形象（特别是前者）多少带点香艳色彩。

2、简单说说我浅薄狭隘的cp观吧，全职里我喜欢的几对cp，双花给我的感觉是欢喜冤家or死生契阔的大悲大喜；林方是很日常的烟火（人间烟火，不是烟花）情侣的感觉；叶蓝是爱你我就逗逗你；周叶是天之骄子乍见惊艳。

那么高乔个人感觉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小乔先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但是很隐忍可以为对方付出很多的类型；小高则是情感更丰富热烈的那个，但是不会很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爱意，要跟着剧情一点一点慢慢思量然后顿悟，毕竟是双鱼座诗人【咦我似乎在剧透】。然后我真的炒鸡喜欢王杰希和高英杰喝酒谈心其实各怀心事那一部分的（记得绝密档案1里虫爹说小高是乖孩子从没喝过酒除非队长让他喝，就加了个喝酒，本来只有谈心没有酒的，方王那几句话也是后加的），也炒鸡喜欢《春江花月夜》。

以及惠泉酒度数相当低，芳官一人能喝两三斤，所以小高酒量其实挺差的，或者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3、这条也可以不看，毕竟这么大个狸了还这么矫情挺丢人的。我写溯春寒之前，这个故事在我脑袋里至少过了一个月了，一开始只是两个小书生在书院里谈谈情念念诗，后来就一点点补细节补因果【所以我更新很快因为剧情甚至对话都脑补了无数遍以及最近有点闲】，本来想当生贺发的，但是因为感觉写得太差就放弃了，后来我发第一章的时候其实是我自己的生日，然后就很开心地一直写下去了，还把丢下很久的写打油诗技能捡了起来。虽然看的人不太多，每次有人回复我都炒鸡开心的，因为我的性格比较奇怪【胆小慢热玻璃心公主病没耐性脑补狂魔被迫害妄想症】，并不是很容易和人聊起来的那种，闺蜜又都不看全职，安利了一两年都不成功，所以入坑以来一直很孤独虽然是自找的。可能是从小到大过得太顺了，做事情老是半途而废，但是会把这个故事写完，算算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章左右吧~~~然后就是我真的炒鸡喜欢全职喜欢高乔的，以及要是有姑娘真看完了这一大段，让我给你一个热情的涌抱【志玲姐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