晼晚

【高乔】溯春寒17

避雷针

1、前情提要:皇帝设计相驸马,英杰拒婚遭贬谪;

2、好想跳过剧情跑步进入恋爱副本,然后我就真这么做了

3、ooc,虽然短小但我就是想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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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英杰断然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此时正焦头烂额,他此前来京城时就拒绝了母亲让他带上的一干家丁仆妇,只要了一个管事两个嬷嬷并两个小厮,这番南下更是只带了一个随从。他原意是一切从简,谁知一到杭州府境内,就看到知府领了州、县各级官员设宴迎接——他虽实是得罪了皇上才左迁,名义上还是奉旨办事的上差,加上出身摆在那,地方上的官员还是很想同他攀交情。高英杰虽不喜应酬,礼节上还是要做全的,只是看到这些人里没有乔一帆多少有些失望,又不便直接去问。好说歹说推辞了知府让他在杭州多留两日的请求,轻车简行往余杭去了。


到了余杭县衙,见大堂中并未升堂,知今日无人击鼓鸣冤,他这趟算是公差,因此没有特别安排住处,就安置在衙后的西花厅,将行李等安顿好高英杰暂时无事,便于后院闲逛——东西花厅是知县与家眷的住所,他虽与叶修苏沐橙等皆熟悉,但没正式见面前仍旧要避嫌,只在后花园走走,若乔一帆闲下来也有机会碰到。花园不似京城中华丽考究,所植花木皆是寻常品相,更开辟了一处种植菜蔬,倒是颇有意趣。


高英杰在园中转了一时,正待离去,却看到一人自侧门进来,身着绣溪敕青色常服,不是乔一帆是何人?待走近时高英杰着实被唬了一跳,一年多不见,乔一帆身形比从前更瘦,面色惨白、眼下乌青竟比服色更深,一派憔悴支离之感,看对方没注意到自己的样子,忙唤道:“一帆!”乔一帆闻言看过来,“英杰”他喃喃道走过来,高英杰惊喜非常、正待伸手去扶,乔一帆已经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头埋在他颈窝。


这是投怀送抱?高英杰又被吓着了,虽然这事本身大合他心意,但是场合有些不太对吧……他心虚地四下看看,好在没有旁人看到,便轻推乔一帆问他怎么了。


“有点累”乔一帆没动,只轻轻蹭了蹭他颈边,高英杰感到那一处被睫毛拂过的地方痒痒的,还带着几分湿意,心下便是一惊,不再说话,只回抱住他往旁边带,让花架掩住二人身形。


也不知过了几时,久到高英杰都以为人在自己怀里睡着了,乔一帆抬起头推开他,神色依旧疲惫,眼神却已经冷静下来,像是方才不曾流过那几滴泪:“英杰从京城来,不曾远迎,你不怪我怠慢吧?”声音也是轻飘飘的没什么气力,高英杰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只说要扶他去休息,乔一帆略推辞了两回无果,只得依了,进了房歪在塌上立马睡过去,高英杰原本想同他说几句话,看这个样子心知不成,替他除了外衣掖好被子,坐在一边看了会子也出去了,出门正碰到苏沐橙路过,忙打招呼。


苏沐橙回了一礼,又问乔一帆是不是睡了,见高英杰点头,叹口气小声道:“可算歇了一会了,怕是好几天没合眼了”。高英杰一惊,忙问怎么回事,苏沐橙使个眼色示意这里不方便说话,高英杰便将人带到西花厅自己房中。


“这事连他都不让管的”苏沐橙指了指窗外树叶:“你可千万别说出去”,高英杰会意,又追问到底什么事让乔一帆累成这样,“你来时没看到路上灾民吗?”苏沐橙错愕道,高英杰摇头,他走的是官道,一路只觉得民风阜盛。


“都是些花花架子,越富庶的地界,富人越富、穷人越穷”苏沐橙面露不忿之色,道出原委。一年多前乔一帆初到此地,熟悉了地方上事务后便着手整理积压的案卷、处置地方上的恶霸无赖、扶助县乡中的贫民,民生、农桑、治安等事也一一料理周到,一年多下来余杭县县治更上一层楼,年终的考绩还得了个优。奈何天灾难测,春天里多下了几场大雨,春汛竟提前到了,而钱塘江水势最急的一段恰好就经过余杭,一来到底准备不足;二来想是合该他运气不好、才修十几年的河堤生生给冲垮了,毁了良田无数,所喜发现兆头时乔一帆亲自下到乡里阻止乡民迁移,因此不曾有人丧命。但水退后的赈灾事宜又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待到将灾民都安顿好,向户部申领银钱的上书却被驳回,说上一次余杭遭灾时拨的三十万两尚有剩余,可县衙的账目却对不上,毫无疑问,是都给前几任不知盘剥到何处了。


于是又层层查下去,乔一帆这才发现其中利益关系如何盘根错节,虽查出其中一些银两的去处,可那些人竟是一个都动不得,因此急得不行,偏偏这几天灾民那头又有些异动要去安抚。“他之前就为了公务废寝忘食的,这些天更是每天忙了这头忙那头,这是要把心都呕出来才罢休呀,别说你了,我们看着都怪心疼的。偏生那个人不知道怎么了,竟是问都不问一声”


苏沐橙满脸忧色:“小高你得空好生劝劝小乔,左右钱塘江暂时也无事,别再把身子熬坏了”。


高英杰点头,又问苏沐橙亏空有多少,“账面上上次花了二十万,现在能动的赈灾银还有五万,另有五万不知去向”。


高英杰暗暗记着,送走苏沐橙以后就给家里写了封信。他不懂经济事务,只道乔一帆缺钱自己替他补上,他就不用那样辛苦。


回来路上又在城中略逛了逛,看看风物人情、采买了些文具,赶在宵禁前回来,叶修正坐在花厅中,盯着高英杰皮笑肉不笑道:“小高啊,这是做什么去了呀?”高英杰想起苏沐橙的嘱咐,便只推说闲逛,叶修便点头放他走,却在人过身时掏出张纸,露出上头的印信——正是高英杰向家里要钱的那封信。“沐橙真是越来越多事了”叶修叹道。


“叶先生….这是何意?”高英杰脸色微变。


“就是不让你找家里要钱的意思”叶修耸肩:“也不要想着托人带话或者飞鸽传书什么的,我已经以燕山王府的名义给兴宁侯府交代了,不管大公子用什么理由要钱——不给!”


“为何?”如果说高英杰先前只是有些惶惑,现在却是有几分愠怒了:“叶先生,一帆不是您的学生吗?他现下有事,您自己不管就算了,也不让旁人帮他吗?”


“说得好!我就是不让人帮他”叶修抚掌笑道:“你能做什么?给他钱吗?我告诉你,现在那个江堤根本就是照着黄河边的堤坝建的,补好了也无济于事,别说十万了,哪怕填一百万进去,碰着大些的洪水还是要坏”说着拿出从不离身的大伞,几下旋开伞柄,竟从里摸出一把银票来:“看看这是什么?二十万两银票!我会没你有钱、没你心疼一帆不成?”


“那先生您……”为什么不把银子给他、教他怎么做呢?


“一帆这孩子现在钻牛角尖,一心想把那五万银子弄回来,再这样下去非疯魔不可”叶修叹道:“我就是要他自己冷静下来,想想怎样才是长久之计”拍拍高英杰的肩:“所以这是先生在考徒弟,外人不要插手”。


高英杰到底聪颖,稍加点拨就明白个中关节,只是乔一帆现在那样子让他放心不下:“可一帆他……”


“不是外人,还是内人不成?”叶修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并擅自断章取义道:“便是内人,也没你插手的分”又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小高啊,皇上让你来余杭是收集文献编写《荣耀大典》的,可不是叫你勾引别人徒弟来了”,说罢扬长而去。


徒留高英杰在原地,一时感念他用心良苦,一时被那“内人”“勾引”等话搅得心绪不宁、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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