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雷针

1、上文说到乔一帆端午节作诗不成心灰意冷，王杰希无意中发现他的经济才能欲把他托付给叶修；

2、ooc严重，文笔堪忧；

3、太医院张院判打个酱油；

4、架空。

#

“我一个穷教书先生，哪里有什么蜀锦”王杰希心里已经清楚叶修打的什么主意，面上只做不知。

“你当然没有，可是小方有啊”叶修说的是王杰希的同门好友方士谦，过去几年在蜀中任职：“去年蜀地翻修了都江堰，也算个政绩，他是要上京述职的吧？就没来看看你，给你带点土仪，小方不是这种无情的人吧？”

“你要多少？”王杰希见他把话说得面面俱到，也不再绕弯子，就见叶修比出两根手指。“二尺？可以，回去就裁了叫人送来。”

“二尺蜀锦是给哥做鞋面子吗？”叶修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二匹，不能再少了。”

真会狮子大开口，我一共就只得两匹。王杰希心中无奈，却笑问道：“你从前不是不把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的吗，怎么现在竟俗了？”“没办法啊，哥被嘉世赶出来了，是一家绸缎庄收留了我，我可是知恩图报的人”说着去瞟王杰希，好像在影射他忘恩负义似的：“当年我是怎样无私地指教你的？”

我差点没被那些摆夷女子给生吞了！王杰希想起当年之事也是十分怨念，这个叶修居然还敢自己提这件事，还自认为于己有恩？不过他到底也不是睚眦必较之人，反而是关注起另一件事：“嘉世怎么把你赶出来的？”这些年嘉世在科举里的好成绩，说叶修是最大功臣也不为过。

“陶轩想把我的名头摆出去，还想广收弟子”叶修似是不太有兴致提起这事，王杰希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如嘉世这样的百年学府，能够一直为朝廷输送人才，当然不仅仅是靠几位名师指点，更不是如有些人所说的孤山风水极好神仙庇佑了，越是出名的学院，对生员的考核反而越严格，就连他这小小的微草书院，廩生加增生不过十余人，也无不是经过挑选才收下的，像高英杰这样有神童之名的，更是自己亲自去他家中请来，而叶修口中的广招弟子，怕是要收一些慕名而来的有钱人以赚取高昂的学费了，这种事情，放眼天下有几个真正的读书人不觉得荒唐？

想通此节，王杰希倒不愿再跟他计较那点蜀锦，虽然心里仍然认定那个所谓的“绸缎庄”是子虚乌有。

“那过几日你把孩子带来吧”叶修道。

“不是”王杰希摇摇头：“一帆这些年在微草过得也不太顺心，大家都是孩子，难免有些……摩擦，我看他现在倒养成了一副畏首畏尾的性子，这都是我的过错”他沉默半晌，有些难以启齿：“所以，我想让你去找他，告诉他其实他很好……我知道可能有些为难你，但是……”

“我没什么”叶修打断他：“倒是你，你就不怕那个孩子心生怨恨，觉得你埋没了他？”

“一帆不会，他是个好孩子”王杰希斩钉截铁道，他对自己学生的心性，总归是很有信心。

叶修点头，端茶，送客。

他面上没露情绪，待到人走了，神色方凝重起来，当年初见时王杰希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恃才傲物的少年，这几年过去，却也学会了为别人着想，学会了小心翼翼地维护少年的自尊，甚至去求人。

呵呵，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句，却是认真思索起来如何不露痕迹地把乔一帆招揽过来。

#

叶修这些天想了很多种“偶遇”乔一帆的方法，却没想到乔一帆以这种方式被送到他身边。

原来乔一帆所忧心的干旱问题，朝中早有人考虑，这些天除了加紧派人修建水渠，也开始用木桶装水运进京中储存，为避免扰民，多是在夜间进行，这几年京城没出过类似的情况，应对不足，城防难免没那么严密，就有一伙山贼混在运水的队伍中，将人藏在桶里偷摸进了京，可巧就住在微草附近的客栈，只待宵禁后伺机而动，去大户人家行窃。

而乔一帆这日却是心情不佳，半夜里辗转难眠，索性揽衣推枕，看着院中其他人都已熟睡，又没听到城防兵巡夜的动静，竟悄悄打开了后门，想溜出去散心。也是合该有此一劫，正好碰到山贼出动，他到底是个孩子，听到声音难免害怕，竟没回书院，却向大街上跑起来，当时乌云把月亮遮了大半，山贼也看不清，还以为他是落单的士兵，便追了上去，只是害怕碰到成队的兵，没敢往大街上追，倒也被他跑了挺远。最后乔一帆还是在杨柳青巷被抓住了，当时便是一顿拳打脚踢，直到云开月霁，山贼才发现这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到底良心未泯，却也怕把人扔在大街上露了行迹，看近处有个院子，就随手将他扔了进去。叶修和苏沐橙被人落地的声音吵醒，起来看时，发现花圃里隐隐约约像是躺着个人影。

“是那天那个微草书院的孩子”苏沐橙拿了支蜡烛，一照那人的脸，发现分外眼熟，叶修一听也想了起来。“不会是王大眼扔来的吧”他嘀咕着，就着光线仔细一看，发现他满脸满身的青紫，双眸紧闭、呼吸微弱，万幸的是还活着。

“你去烧点热水把这孩子脸上给洗了，身上先不要管，等我叫人回来。若是发烧了，就给他擦点酒”叶修把人交给苏沐橙，自己去后院牵了马，也顾不得会扰民，骑上马飞驰而去，没半个时辰回来，还带了一个儒雅的年轻人。

“叶…公子，你这也太荒唐了”张新杰揉了揉眉心，哪有人深夜跑到皇宫里去抢人的。

“张院判，你这也太残忍了，都说医者父母心，人命关天的时候，难道你还要责怪我扰人清梦不成？”叶修指责他。

张新杰明知他在搅浑水颠倒黑白，严谨的性子依然让他忍不住回答：“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抓我经过皇上同意了吗？何况今晚可是我上夜。再说宵禁之后在城区纵马可也是于理不合的。”

“老韩同意了”叶修漫不经心道。

“文清又不是皇上”张新杰见他回避前两个问题，也是好气又好笑。“韩文清一个南城兵马指挥使，你别连累了他落个渎职的罪名才是。”

“无妨，今夜京城闹匪患，一时忙乱疏忽了些也是有的，再说土匪可不是从南城门进来的”叶修冷笑道：“至于皇上，只怕我越肆意妄为，他越是高兴吧。”说话间把张新杰引到室内，看到塌上躺着的乔一帆，医者的天性让张新杰立马忘了对叶修那点不忿，细细相看起来。很快，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无妨，皮外伤外加受了些惊吓”行医者总是乐于见到世上少点病痛的。

“小张啊，你连脉都不把一个就下结论，平时给宫里贵人看病也这样？拜高踩低可不好啊”叶修不满。

“一点小伤，只凭望气完全够了”张新杰对自己的医术颇有信心。

“可他还从墙外跌到地上呢，真的没有伤到脾脏吗？”苏沐橙还有些不放心。

“不会，我进门时看到你们花圃里有一块花草全被压下来，想是落到那上面了吧”张新杰观察力也颇强：“幸亏那花草帮忙缓冲了一下，泥地也软，倒没伤到筋骨五脏。现下昏迷不醒主要是受到了惊吓，煮点安神的汤药喝着，至多三天就恢复了，身上有些青紫破皮，涂药酒便是。”

苏沐橙便不说话，叶修闻言却是心头一动，很快想出了一个计策。

“不对，他伤得很重，非常重，等闲十天半个月都不能下床”他拦住张新杰：“干脆把他腿绑住，就说伤了骨头，省得乱跑。”

“人家好端端的，干嘛闹这种事？”张新杰白他一眼。

“你不绑我就亲自动手了啊，我可不懂什么医术，到时候把人好腿绑坏了，都是你不愿出手帮忙之过”叶修威胁，又道：“我看你是急着回去睡觉吧，不急，你看你又不会骑马，难道腿着回去？不如先帮忙，我再让沐橙泡壶好茶，回头让老韩送你回去。”

张新杰一想自己也没别的办法，加上对叶修为人多有了解，知道他不是那种无事生非为非作歹之辈，如此行事自然有他的理由，便安心留下来给乔一帆绑伤口。

 

#

叶修打的主意正是让乔一帆在自己家中住着，给些时间让他慢慢发现自己的才华，叶修也可用这段时间考察一下乔一帆，第二天他便知会了王杰希，此事自然是瞒着乔一帆的。王杰希倒也有些私心，他不想让高英杰知道乔一帆的去向，于是只悄悄把他衣服箱笼收起来，对书院里就说他家去了。

旁人自是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有一个人例外。

高英杰是第一个发现乔一帆不见的人，比王杰希还要早点，当时便到处找了，那时王杰希还说不知，现在又突然说回家了，不是他不相信自己最敬爱的院长，只是事情实在疑点重重。下了课高英杰就在乔一帆房间外面徘徊，想找点蛛丝马迹，奈何门窗都已被封起来了，想来王杰希办事甚是严谨，他也看不到里面。

后来到底给他在门边上发现一个小孔，小小的少年踮着脚尖趴在门上往里看，只见屋子干净得像是不曾有人住过，他不死心地看了又看，终于在帐角发现一个白色的物件，被白色纱帐掩着，很难被发现。

“院长！您为什么要骗我？”高英杰当下便找到王杰希，声音里有些委屈，也有些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