晼晚

【高乔】溯春寒28

避雷针

我已经放弃避雷了......反正也没几话好雷了......

刘皓粉丝慎入;

带一点点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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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皓的夜宴设在初夏,下拜帖邀请了京中数十名青年官员,因无人携带家眷,索性命人开了个大圆桌,摆在临水的台榭上,又让府上歌姬在小湖上泛舟唱曲,东南风将歌声同合欢花香遥遥送来,清雅旖旎,颇有江南风情,众人远远见了都是啧啧称赞。


一时进了水榭,按年岁序齿入席,各自就坐后,才发现少了两张椅子,高英杰和乔一帆尚站着。


“你们这些奴才怎么做事的?”管事的斥责摆席的家丁,刘皓一个眼神过去他立即噤声,又吩咐家丁们去抬椅子,“选最好的来!”。不多时果然抬来两张乌木座椅,两旁都有扶手,椅靠上雕的是凤穿牡丹的花样,雕工极其精致,花瓣镂空处镶满各色宝石,比之席上其余人的梨木椅华贵不止数倍,一看便知是公主陪嫁之物。高、乔二人哪里敢坐,连连推让。


“今日在座皆已朋友论交,何必行此虚礼,便是公主也没二话的。”刘皓亲自起身请二人入座,又向其他人笑道:“二位贤弟与我多年故交,且在诸位中最小,方才又有些怠慢,现下我要偏袒他二人些,哪怕有些逾越,还请诸位莫要见怪。”旁人自是连声道无妨,只有一人冷哼一声,被旁边的人轻推一下,也不做声了。


二人只好入座,刘皓笑吟吟地四下招呼,眼睛却不住往二人身上瞟,见乔一帆落座时眉头一皱,似有些坐立不安,忍不住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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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中仆从都是训练有素的,怎会犯下数错人数这等错误,席上少两张座椅,全是刘皓的授意,为的就是名正言顺抬出这两把乌木椅子来。


乌木又名阴沉木,木质最坚硬,且这二张椅子上亦有玄机,椅面看似平整,却是些微凸起的,寻常人坐着自是无妨,若是下身有一点不适,便如坐针毡。毕竟后庭原不是承欢之处,刘皓此举只是想试探一番这两个人谁才是人下之人,结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他原以为高英杰成日里吟风弄月,乔一帆在六部行事却颇为果敢,不想乔一帆才是下头那个。


刘皓想着,几欲笑出声来,此时宴席已经开始了,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夜幕降临时,湖上小舟退下,一艘张灯结彩的画舫驶上来,舞姬在船头跳新编的舞,衣袂飘飘,似要凌风而去。


宴席过半,就有人提议要行令,有说行“四书”令的,有说行“飞花”令的。


这正中刘皓下怀,他略一思忖,又生出一计,因笑道:“四书令未免太拘泥了;在座也多有不长于诗书者,飞花令也不妥;听闻现在外头喝酒兴一种‘四时’令,我倒觉得颇有意思。”他说的“四时”令是坊间新近兴起的一种酒令,令上四句话分别带上春夏秋冬四字,众人一听都觉新奇有趣,于是又定下四句分别说四季的一件奇观。


于是张罗着去拿骰盅,刘皓使了个眼色,席上一名和他交好的官员会意,道:“席上这许多人,骰子扔起来吆五喝六难免不雅,不若击鼓传花热闹。”刘皓笑而不语,管事的早命人拿了花枝和小鼓,唤来侍女敲着小鼓便传递起来。敲了几十声鼓停,花枝正落在刘皓手里。刘皓饮了酒,行了一令。


说罢便有人笑道:“这令不好,该罚,前三句倒罢了,末一句‘寒塘草枯卧鸳鸯’可大大不妥,尤其是咱们这样官宦人家,哪个园子里没有池塘,没几样翎毛的,这原是常事,不以为奇。”


“非也非也。”刘皓笑道:“那两只鸳鸯,都是雄的!”众人听了皆抚掌大笑,直道驸马这令行得促狭,刘皓装作伏在桌上笑,偷眼去看高英杰乔一帆的反应,见二人神情俱是有变,心下大为得意。读书之人最讲道德礼义,大庭广众之下被他含沙射影地羞辱了一番,想必是十分羞愤。


他会选择击鼓传花原本就是为了第一个行令,现在目的达成,便安心装醉,不理会席上旁人怎么闹去,自然也没有看到还有另外两人也沉下脸,露出不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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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皓以为高英杰乔一帆会因他在席上一番言语而羞愤欲死,一则是以己度人,二则是因他记忆中的二人都还是微草书院的腼腆学生,却没想到他们原本就不像自己执着于虚名,况且时过境迁,心智气度也不与少年时相同。


由是虽在宴上高英杰与乔一帆有些讶异,也很快回转过来,加之略一想便知道是刘皓有意为之,就更不屑多计较了。因此接下来几日都风平浪静,刘皓偶然遇到二人反倒很是纳罕他们的镇定。


某日夜间,高英杰与乔一帆去赴一位同僚的烧尾宴回来,马车在一条深巷中被截住了。二人对视一眼,还以为是遇到了匪徒,手都放到了剑柄上,却看到张佳乐挑开帘子钻了进来,一身夜行打扮,好在不曾蒙面,一下便被认了出来,这才没闹出什么动静。


“我听说前几日你们在公主府那事了!”还不等两个小辈问好,张佳乐先开了口,且是语出惊人,说完才压低声音问道:“外头赶车的人信得过吗?”


“都是我从金陵带来的,没有问题。”高英杰道,心忖凭他刚才那口齿清晰中气十足的一声,便是信不过也来不及了,就听他继续道:“可靠便好,若是不可靠,横竖大孙在外面……”说着举起手在颈间比划了一下,一瞬间的凌厉眼神倒让高英杰和乔一帆心里一惊。


“我都知道你们在公主府的事了,刘皓看着还好,背地里居然这么坏!”张佳乐不忿,高、乔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张佳乐从何处得知此事。


“当日席上有个禁军军官叫做邹远的你们可记得?”张佳乐一说他们记起的确有一个年轻的军官:“他的功夫是我一手教的,和我弟弟也差不多,所以就告诉我了。”至于其中的种种推敲,张佳乐没有说,二人也不问,倒是乔一帆突然想起一件事:“听闻前两日驸马夜里回府时,被人从马上掳走,蒙着麻袋暴打了一通,之后几日便不曾上朝,可是……?”


“唐昊。”此人也在那天的宴请名单中,张佳乐又道:“他也是我和大孙从营里提拔上来的,跟着我们上过战场,是能从大军中取上将首级的人,刘皓带的那帮草包哪里拦得住他?后来还责令防卫司去查,唐昊自己就是防卫司的头,哪里查得到?看样子刘皓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张佳乐说着眉飞色舞起来,添油加醋开始讲唐昊是怎么从数十个府将眼皮底下捉走刘皓带到没人的巷子里暴打的,绘声绘色好像见了那场景一样。


正说到关键处,马车外头孙哲平咳嗽两声,催促张佳乐快些,张佳乐应了一声,正要开口,车外又道:“你说话注意些,别吓到人家读书人!”


“知道了,老子一向有分寸!”张佳乐骂道,随即压低声音,脸上也露出诡秘的笑容:“你们那个……行周公之礼之时……用何物纾解啊?”


高英杰骇得一下子靠在了椅背上,乔一帆也没忍住咬着了舌头,心里都想这绝对不叫有分寸,再看着张佳乐那张看不大出年纪的俊脸,心里不约而同想到“为老不尊”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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